冬夜館:與傻瓜同棲
「不是有這麼一句話嗎?人一生能乘載的悲傷只有一人份,若要連同他人的痛苦一起分擔,那麼自己的心就會死掉哦。」
化妝師靈巧的手在黃瀨涼太的臉上塗來抹去,BB霜、粉底、眼線和眼影,男妝通常不上唇彩,她仍舊為他上了一層淡色的唇蜜,兩人在鏡子面前四目相交,她揚起好看的笑容,用食指輕壓他略顯凹陷的臉頰。
「涼太的皮膚很好,果然運動對身體的幫助很大呢。」
「噗……打籃球可以讓皮膚變好,這樣一想忽然覺得很好笑。」
「是真的啊,籃球手的皮膚都特別好特別有彈性嘛,搞得我也想練籃球了。」
「妳要打籃球?」黃瀨涼太帶著嘲笑的口吻詢問,化妝師皺起畫得工整的眉心嚷著失禮,黃瀨涼太輕浮地道著歉,從椅子上站起身回頭與她對視:「對了,剛剛那句是最新的偶像劇台詞吧?」
「咦?什麼嘛,虧我還想耍帥一下的,被你拆穿了啊。」化妝師聳聳肩,無謂的笑著。
休息室的門一開廣告PD提醒黃瀨涼太拍攝進程,他應聲好,想必經紀人就在攝影棚裡候著,和身後合作愉快的化妝師告別,黃瀨涼太的笑裡意味深長。
「明天見,啊,還有,不會這麼簡單就死掉的,因為壞掉的心可以拿新的來補嘛。」
「呿,ドM給我出去出去。」佯裝嫌棄的擺手,化妝師在黃瀨涼太關上門那瞬間側過臉囁嚅了一句傻瓜。
她記得曾來等他下班的男人,高又黑,表情凶狠得跟當紅藝人背後的保鑣有得拚。黃瀨一直是擅長裝模作樣的男人,他可呆可精,看起來一副軟骨頭其實心腸硬得很,黃瀨幾乎不說心裡話的,怕也是他不曉得怎麼說。
可是那天她卻看他在他面前哭了,淚水在路燈下照得閃閃發光比天上的星光還刺眼,男人沒說話只是並肩和他走著帶他上車。
黃瀨涼太說過他最喜歡的女性是不會束縛他的類型,只有天(和我)知道這傢伙壓根兒早就被綁得死死的。
喜歡不是不說,有些人天生就和異性談不來戀愛,而那些不說終究只苦了自己,難堪的給自己和情人挨。
傻瓜啊傻瓜,把壞掉的心扔掉,不就意味你等著誰剖好的心下來移植給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