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戀、日戀──
*R18指定有
男鹿辰巳=破壞王、暴力狂、不良分子(……以下省略。)
不曉得是從幼稚園還是嬰孩時期就和這些形容詞畫上等號的男鹿辰巳,在被敬而遠之的時候,『朋友』這種東西根本只是字典裡一個不存在的字眼。
「朋友是什麼啊?能吃嗎?」男鹿辰巳如是說。
然而班導師只能對眼前這性格扭曲的孩子搖搖頭,輕輕嘆氣。
Monday:
他已經忘記是因為炒麵麵包才認識他還是因為他才認識炒麵麵包。
彼此的相識毫無記念性可言,只不過是某天被找碴的中午打完架才發現午餐時間已經過去。
餓著肚子回教室,想趴下來睡覺好淡忘飢餓感才發現辦不到,上課時同學對他肚皮下那鼓譟的聲響弄得竊竊私語,煩躁相乘煩躁之下他只好踢倒那位同學的課桌椅到學校天台找找靜謐。
好餓。
好想睡……
下課鐘響時男鹿辰巳的腦袋還在又餓又想睡之間徘徊,過沒多久有人躡手躡腳的上樓,累得餓得連脾氣都懶得發的他完全沒理來人是誰,反正感覺上也不是來打架的。
躺在天台的地板上,男孩湊近他,沒有向他搭話,也不是找碴。
「……你待會兒要記得回教室上課。」
邊說邊把用透明包裝紙裝著的炒麵麵包推到男鹿辰巳身旁。
男孩的聲音他一點也不熟稔。
垂眼看了身旁的炒麵麵包一眼,再看向轉身走下樓梯的男孩,他瞇起眼。
最後映入眼簾的,是泛著水晶光澤的灰色髮絲。
(那傢伙是誰啊?)
在吃完炒麵麵包後,男鹿辰巳才終於意識到這個問題。
Tuesday:
一開始只是好奇而已。
在女同學口中他是個成績優秀卻極其花心的傢伙。
在男同學口中他是個借抄作業兼用來欺負的傢伙。
在老師們口中他是個品學兼優又乖巧聽話的學生。
對每天上學只是趴在桌上睡覺等吃午餐,吃完午餐就打打架,放學時再踹踹人,滿足完事後回家玩GAMEBOY的男鹿辰巳來說,那種人跟他是八竿子摸不著邊。
不過對於那天在天台上的事卻又讓他這麼在意。
他找了很多時機想和那傢伙說話,卻總是在開口前話又堵回喉嚨,畢竟這麼做一點都不符合他的作風。
開口了以後要說什麼?(然而去思考這種事情太過麻煩。)
最後他要求老媽買一堆炒麵麵包回家,隔天早上抱著一大袋的麵包丟在那傢伙的桌上。
灰髮男孩的頭上浮現問號。
「……呃?」他一抬頭男鹿辰巳才發現他的眼睛跟頭髮是同一色系。
抿了一下嘴角,他沒回答,粗手粗腳坐回位置開始睡覺。
男孩的疑惑更深了,打開一看才發現是滿滿一袋的炒麵麵包,既驚訝又不解的他望了睡著的男鹿辰巳一眼。
然後灰褐色的眼瞳裡溢出暖暖的笑意。
(我叫古市貴之。)
(……等一下就這樣去跟他打招呼好了。)
Wednesday: (feat.古市貴之)
現在時間是清晨六點──
從鞋櫃拿出室內鞋,他習以為常的抖出裡頭的圖釘,順道將鞋縫內卡住的圖釘挖出來,還以防被誰發現,將鞋子裡的圖釘偷偷塞進書包的袋子。
全部都是幼稚小學生的低能惡作劇。(雖然他們本來就是小學生)
古市貴之趁著『那傢伙』還沒進教室前把自己被移走的桌子搬回教室,小心翼翼的清洗掉桌面上的塗鴉。
一早上光是忙著要將這些東西恢復原狀(或說是毀屍滅跡更恰當呢?),就耗去他一整個早休。
同學們魚貫進入教室,卻各自一語不發心照不宣地無視了他。
古市貴之只能無奈的苦笑。
這狀況從他跟『那傢伙』友好起來之後,陸陸續續的發生。
大概是想報復平時『那傢伙』的惡行惡狀吧?卻又沒有膽子直接針對他,所以這擔子就變成在這所學校唯一和他友好的『我』要扛了。
既沒有抱怨也沒有反抗,古市貴之任憑那些人日復一日變本加厲的惡作劇,(反正在他和『那傢伙』成為了朋友後就注定會發生這種事情了吧?)如此作想的他認為反抗也只是徒增困擾,讓『那傢伙』發現更不得了。
默默隱忍下所有委屈,一切恢復如昔,在早上七點的鐘聲一打,『那傢伙』拎著空空如也的書包踏進教室。
古市貴之一看見『那傢伙』的臉,六點鐘之前的苦澀全拋諸腦後,露出平常的笑容打聲招呼:
「男鹿你今天居然沒遲到?看來天要下糖果雨了耶!」(*1)
「吵死了笨蛋古市!你今天忘記叫我起床還敢說!」
*1: 天要下糖果雨就代表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Thursday: (feat.男鹿辰巳)
現在時間是下午四點──
放學的鐘聲已經打響好久了。
他知道某些事在規範被鐘聲解放後混亂才開始發生,跟『那個笨蛋』一起回去後,沒有走進家門的男鹿辰巳繞回學校,躡手躡腳地踏進四年級生的教室。
幾個放學留下社團活動的學生在教室內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渾然不知門外站著誰,其中兩名男孩肆意地在不屬於的桌面上隨意塗鴉,漫罵或羞辱的字眼遠比他們所想的更為狠毒。
所謂捉弄比欺負更恐怖的事情。
他尾隨幾名男孩,見他們將『那個笨蛋』的桌子搬到天台,嘻笑之間不乏(真想看看那個人明天的表情啊)這樣懷著低等期盼的句子。
男鹿辰巳的臉上沒有情緒。
怎樣的詞彙都表達不出他內心的感受。
因為,怎樣的憤怒都表達不出,他現在究竟有多麼想痛揍那群人。
鑒於『那個笨蛋』老是忘記叫他起床,剛開始他還覺得是因為『那個笨蛋』太蠢了才忘記,後來一次在清晨六點偶然下床尿遁,才發現『那個笨蛋』已經出門前往學校。
『那個笨蛋』被欺負的事情,男鹿辰巳並不是一無所知。
起初他對『那個笨蛋』一字不提的行為感到反感(還覺得是被背叛了呢),後來他明白『那個笨蛋』不說的理由為何,即使說出口也不會有所幫助,所以和任何人都不提。
他知道原因出在誰身上。
不是『那個笨蛋』的問題,而是『男鹿辰巳』的問題。
現在的憤怒源自哪裡他再清楚不過,就是狠揍那群傢伙讓他們在醫院住上個半年三個月也解決不了任何事情。
只是徒增更多問題。
簡單的腦袋無法思考過於複雜的問題,男鹿辰巳思考了半晌,無論如何都想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了。
他不像『那個笨蛋』有這麼好的腦筋。
可是他知道當朋友有難,就是『捨命相救』也不為過。
(只是,他要捨棄的不是性命這種無趣的東西。)
於是今日,男鹿辰巳明白了。
『朋友』這種東西,含有多少讓人傷透腦筋的成分存在。
等到時間來到明天早上的七點鐘,一如往常的拎著書包踏進教室,看見『那個笨蛋』傻呼呼的臉,男鹿辰巳知道他開口的第一句絕對會是:
「喂喂喂喂男鹿!聽說你昨天跟六年級的學長下跪是騙人的吧?現在大家傳得沸沸揚揚耶!」
「白癡古市!我有可能這麼做嗎?」
「也是,你是個暴君嘛……揍人都來不及了哪可能下跪。」
「……你找死嗎?」
然後,他看了一眼古市貴之的書包。
(很好,袋子裡沒放圖釘。)
Friday
春天啊、戀愛啊,快來吧。
等到一上國中,那些原本不必要知道的事情也不得不明朗起來了。
好比說,就像是──
「──戀愛!戀愛的季節到來了啊,男鹿!」那人雙手捧心在微涼春季,滿面春風的咧嘴大笑。
彷彿連空氣都能嗅到那無以名之的微甜氣味。
躺在學校頂樓地板的男鹿辰巳冷冷的盯著正對空氣飛吻的老友,實在懶得開口吐槽的他最後狠狠地朝古市貴之的屁股踹去。
撞上欄杆的古市貴之痛得大叫:「痛痛痛……喂!很痛耶!」
男鹿瞟他一眼。
「開學之後每天就聽你在發情……是夠了沒有?」
古市貴之低頭看向一臉不耐煩的男鹿辰巳,賊賊笑著:「沒辦法,春天到了嘛,男鹿的春天還沒到啊?」
「吵死了,閉嘴!去買炒麵麵包!」
「等等!你自己不會去買啊?」
「叫你去就去!白癡古市!」
毫無意義的爭吵內容在午休的鐘聲敲響之後結束。
男鹿辰巳瞪了古市貴之一眼,逕自走下頂樓的階梯,被丟在後頭的古市呆愣地望著男鹿離開的背影:「……搞什麼啊,真的生氣了?」邊囁嚅著邊搔著感到不安的後腦杓,古市貴之在還看得見男鹿的身影時,趕緊跟了上去。
(暴君大人又在生氣什麼啊?午餐沒吃飽嗎?)
(……我在生什麼氣啊?是午餐沒吃飽嗎?)
彼此心照不宣的午後,扎在男鹿辰巳心頭那根突如其來的刺還是拔不開,解鈴還須繫鈴人,可他連該是誰來解都不清楚。
等到放學的鐘聲打響,收拾著不會放食物或GAMEBOY之外物品的書包,男鹿辰巳分別睡掉兩堂英文和一堂歷史,另外幾堂家政課忙著勇者鬥惡龍所以沒有空。
古市貴之看他對著書包發呆,忍不住上前問聲:「還不回家嗎?今天不是還要看料理東西軍?」
「哦……嗯,走。」
男鹿辰巳還在發呆。
古市貴之的好奇心豈止殺死一隻貓,從午休開始就覺得他怪怪的,雖然男鹿腦袋空得要命會發呆也很正常,不過從表情看來不太像發呆,倒像煩惱?
走在平常回家的柏油路上,古市偷瞄著男鹿細微的神情變化,總覺得想問又問不太出口。
氣氛正僵持時路旁突然傳出幾聲窸窣。
人在安靜時總容易被周圍的事物吸引,男鹿和古市很有默契的朝發出聲響的防火巷看去,不看沒事情,一看不得了。
對於連A片是什麼都還懵懵懂懂的初中生來說,這個畫面確實刺激了些。
一男一女塞在狹窄的防火巷裡頭,接吻擁抱以外還附贈愛撫。
少年的手解著少女水手服內的胸罩,仿如四腳獸的站姿讓人無法辨析哪條腿屬於誰,斷斷續續的吻聲,衣料摩擦的靜電音,在靜謐的街道迴盪後又飄散。
古市貴之看得臉都紅了,料不到男鹿還沒有想走的意思。
急急忙忙拖著男鹿往前跑,他肯定在防火巷裡的那對男女也有聽見他倆的腳步聲,少女因羞赧而發出的尖叫清晰易辨的響在耳畔,等到跑到遠離事發現場的空地,古市停下腳步。
原本就沉默的兩人如今只剩喘息聲大著了。
小小的腦袋瓜還回想著方才撞見的場景,古市貴之平常說歸說,真正碰上這種情形還是會不知所措。
(不曉得男鹿怎麼想?)
如此作想的古市悄悄把視線看向男鹿辰巳,還以為會從態度一向從容的他臉上找出幾絲慌張,料不得男鹿辰巳一臉老神在在。
古市貴之的臉一黑。
「……男鹿,你是在害羞嗎?」
「啊?幹嘛害羞?」
古市貴之皺眉:「就、就是看到剛才那個啊……你不害羞?」
「所以說為什麼要害羞?」回以古市一臉疑惑,看得他都覺得似乎不應害羞才是正常反應。
「一般都會害羞吧!看到那種畫面耶!又是接吻又是摸來摸去的……接著肯定就是那個吧?」
「哪個?」
「……就、就那個啊……」頓時語塞:「進進出出……之類的。」
「哦──」男鹿辰巳意味深長的讚嘆一聲。
古市貴之還想追問男鹿辰巳是什麼意思:初嚐禁果了嗎?有對象嗎?剛才你理解了什麼嗎?
還想問,才想問,下一刻男鹿辰巳就笑著丟下一句彷彿抱怨古市貴之平常口業造太多的孽,一下子就讓他閉嘴噤聲。
「──就跟我平常想像跟你做的事情一樣嘛。」
「哈?」
暴君大人沒讓笨蛋有多說話的空閒,整個身子欺了上去,然後,初吻開始了、初吻結束了。
然後,從這一刻開始,意想不到的春天到來了。
Saturday
「古市,你被蚊子咬了嗎?」
三木久遠睜著兩顆圓滾滾的大眼睛盯著好友脖子上突然出現的紅點,毫不避諱發問。
正興高采烈吃著炸肉餅的古市貴之沒三兩下就把嘴裡的殘渣通通噴出來。
男鹿辰巳還罵了一句你這髒鬼。
「啊、這個……對,是一隻混蛋該死大蚊子咬的,很痛的哦。」按住脖子不經意露出的紅點,古市貴之乾笑,時不時瞪著旁邊那隻大蚊子。
大蚊子男鹿還是泰然自若的啃著炸肉餅。
單純的三木沒多揣測,只擔心的說了句要古市小心點、記得擦藥,關心得讓古市貴之差點都因為心虛而哭了出來。
三人很有默契的在前方的十字路口分離,三木和兩人道聲再見,看上去很開心的踩著蹦蹦跳跳的腳步離開。
古市貴之帶著罪惡感目送好友離開。
「古市,你被蚊子咬了嗎?」
惡意滿分的男鹿辰巳在吃完炸肉餅後忍不住調侃了古市幾句,即使模仿三木天真的音調卻怎麼也不像。
「你這變態給我閉嘴。」
「我可是在關心你哦?」
「既然關心我那下次就不准在那種地方留下吻痕!混帳!」
男鹿辰巳愣了愣,賊賊的雙眼眨巴眨巴。
「……哦?還有下次啊?」
古市貴之雖想出聲罵句「大變態快去死!」卻在被男鹿拖進防火巷後,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以身高優勢輕鬆取勝的男鹿將古市死死的壓制在牆上,原本就相當狹窄的防火巷更是讓彼此近得連鼻息的溫度都能略知一二。
從起初的笨拙到如今男鹿辰巳對於親吻古市貴之哪裡會讓他舒服到雙腿發軟都一清二楚,舌尖狠狠的攻略著古市柔軟的上顎,像舔遍他肌膚的每一吋一同,仔細得讓整個口腔都混淆自己的唾液。
被吻得天花亂墜的古市貴之趁空隙呼吸,男鹿的吻確實很舒服,可他卻有意抵抗。
男鹿的身體又壓上來時古市用力推開他因成天幹架所練成的結實胸膛,搖了搖已經紅潤的臉龐,開口的語氣稍嫌狼狽了。
「混蛋……我才不要在這裡做……!」
了然於心的男鹿辰巳笑了,趁著兩人的生理反應都還在控制得了的狀況下,用最快的腳程拉著古市貴之衝進家門連招呼都沒打就鎖上房門。
喀嚓。
門鎖發出的聲響大得讓古市貴之的心跳聲都為之狂亂。
男鹿辰巳丟下書包,伸手一拉就把古市壓在床上,繼續方才未完的吻。
已經沒有掙扎的理由,古市貴之任憑他像野獸般粗暴的探入口腔索吻,手指插進男鹿亂糟糟卻異常柔軟的髮絲,究竟是意猶未盡還是理性依然運作他辨析不了,只能輕撫男鹿的頭髮被吻得連鼻息都成呻吟。
「白、癡……別一直接吻啊。」呼吸的速率是心跳的三倍速。
古市貴之灰褐色的眼瞳閃著星星點點的光芒。
沒等古市答應男鹿辰巳的手自動的探入襯衫底下的肌膚,腹、側腰、胸部,長繭了的指尖撫過每一個地方都是種難以言喻的刺激。
古市貴之狼狽的用雙臂掩蓋著情慾漸升的臉龐。
解開自己以及對方的鈕扣,潔白的襯衫像團破布般被扔在床底。
親吻體溫不斷上升的肌膚,鎖骨,頸間,下巴,被染成嫣紅色的臉頰,男鹿辰巳小力地啃咬著古市貴之紅腫的雙唇,彷彿確認似的將舌尖再度探入。
這傢伙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變得溫柔一點。古市貴之不爭氣的抱怨。
從跟男鹿辰巳相處這麼多年下來的心得,古市貴之難以相信這世界上竟有如此笨拙的人存在。
因為想要的東西很少、所以男鹿從來不曾開口要過什麼。
或許是在家處於老么的地位,但男鹿的無欲無求連強勢的美咲都受不了,硬是塞了幾台普通男孩子該有的遊戲機台和漫畫給他,才慢慢養成男鹿喜歡玩遊戲和看漫畫的習慣。(當然打架的本領也是美咲促成的)
──連自己想要什麼都不知道,真是個笨拙得要命的人。
「你在發呆?」
等到古市貴之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已經是一絲不掛。
彷彿為了懲罰對方的失神,男鹿辰巳特意在撫摸古市大腿根部的力道用盡心機。
「才沒有!喂!你、…嗯……」
溫潤的舌尖舔拭過古市微燙的肌膚,乳暈,乳尖,甚至在周圍狠狠的咬下一口當作記號。
光明正大理所當然的在這裡標記:我的東西。
古市輕輕緩推男鹿的肩膀表示感到痛了。
男鹿辰巳抬頭望他一眼。
──明明就只是眼神而已。
光只是一個眼神,就讓古市貴之深刻的理解到眼前這個人有多麼想要他。
充滿情慾的雙眼尚未成熟卻清澈的燃燒著。
古市貴之倒抽一口氣,男鹿主動攀上來朝他索吻。
七年前他們怎麼樣都不可能想像得到現在的彼此會發展到現在這種關係吧。
『朋友』
『好朋友』
『摯友』
『惡友』
『在意的人』
然後──『戀人』?
從那個春天開始古市貴之就清楚的感覺到了,男鹿辰巳不再是以好友的身分待在他身旁。
一直一直,看著他的眼神,是用一個「男人」的身分在望著的。
貼上男鹿探過來的雙唇,古市貴之細細膩膩的吻上他。
不知怎地他突然有點想哭。
就算男鹿從來不曾開口說過『喜歡』或是『你很重要』這種肉麻噁心又不切實際的話語,即使如此,古市貴之還是知道了自己的存在對男鹿而言有多少重量。
明明不需要其他人,卻還是和他成為了朋友。
明明什麼都不想要,可是,現在,卻只想要『我』──
古市緊緊抓住男鹿已經赤裸的上半身,焦躁難耐的愛撫已經滿足不了他。
「……男鹿、…快點。」
男鹿望了古市一眼,邊咬著他的頸子邊把古市的身體抱上來。
手熟練的撫摸著古市兩邊的臀部,把沾染凡士林的指尖等到放暖了才探入兩臀之間,不曉得是刻意的溫柔還是習慣,男鹿總是會把潤滑液放在掌心溫熱。
古市整個人像毛巾似掛在男鹿身上,因下身指尖的刺激讓他把男鹿擁得更緊。
從一根增加到兩根,男鹿很快就找到古市體內的前列腺點,每每碰觸到了就會讓他不自覺的痙攣,收緊的後庭彷彿在渴求某種比起手指還要更為硬實的物體。
「你這個情色的傢伙……」男鹿輕笑,調侃的話語搔在古市耳畔,低吟的聲線讓人不禁感到酥麻。
即使想反駁男鹿「你才色吧混帳」,腰部卻早已被男鹿架得老高,古市還來不及感到害臊,男鹿放手的瞬間,同時填塞了身體另一處的開口。
「──哈啊、啊……男鹿!你……嗯…」
摟著男鹿的頸間,古市因快感沁著薄汗的表情讓人一覽無遺。
就算感到害羞也無濟於事。
起初男鹿小心翼翼的動作著,等到古市體內的存在已經從疼痛變為短暫的麻癢,沒讓他開口索求,男鹿再次將古市壓在床鋪上。
逐漸加重律動的力道,男鹿毫不留情地貫穿古市體內的任何一吋,隨著他搖擺的晃動,忍耐不住的呻吟從口中溢出。
吸吮著男鹿的慾望的部位,因席捲而來的快感而不斷顫抖。
雙手揪著床單,力道之大讓潔白的床單都是皺摺,古市的身軀因晃動而不斷下滑,男鹿用力向前挺進,深入的進攻讓古市耐不住喘息。
「嗯!男鹿……痛…」
「抓著我啊,白癡古市。」逕自將古市的雙手放到自己背上,男鹿低頭親吻泫然欲泣的古市,舔過緩慢落下的淚水。
失去理智的古市勾著男鹿的肩頭,腰部因短暫的放置而顫動。
還想要,更多,更多,更多。
男鹿將古市的腰拉近自己,於是前端完全沒入古市的體內,沒有限制的進出抽插,幾乎使古市體內幼嫩的黏膜被拉扯至傷。
彷彿整個世界都在晃動一同,古市緊勾著男鹿,嘴邊溢出的已不成話語,只有斷斷續續黏黏膩膩的嬌吟。
「男鹿、……男鹿、男鹿……啊、嗯…哈啊……」
不斷地、不斷地,古市總是在這種時候一遍又一遍呼喚男鹿的名字。
就像在挑逗著什麼一樣。
慾望前端不停滲出前列腺液,男鹿知道自己已經達頂,身下的傢伙絕對也沒好到哪裡去吧。
古市傲然頂立的慾望摩擦著男鹿的腹部,再再都顯示了忍無可忍的激情有多麼想要宣洩。
深埋在古市體內的硬挺劇烈的脈動著,每當男鹿一動作,從彼此的結合處古市便更加鮮明的體會到男鹿藏在自己體內的模樣。
激烈地,憐愛地,珍惜地──
「我快要…啊、男鹿──我…嗯……」
「我知道……」
男鹿小心翼翼的將古市抱了起來,至今最甜膩的一句話落在耳旁,幾乎灼傷了古市的耳膜和肩頭。
──我知道……白癡古市,你想一起去吧。
吻著古市因喘息而張合不了的雙唇,男鹿不斷頂往古市體內的最深處,摩擦的肉聲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交纏著彼此的舌尖,男鹿一口氣將慾望送往最高點,刨著古市的內壁,瞬間一股電流竄過兩人的背脊,熱流順著古市體內的甬道流淌而出,男鹿的腹肌上也殘留有古市宣洩後的痕跡。
解放過後男鹿辰巳才發現有什麼不太對勁。
「完了……」
「…嗯?」情慾未退的古市迷濛的望著男鹿,一臉困惑。
男鹿的硬挺還留在古市體內,只要稍一震盪就會讓他有感覺。
「……我剛剛是不是忘記戴保險套啊?」
古市愣愣地望著整臉鐵青的男鹿,隨即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這笨蛋。」就只會注意奇怪的地方。
「你說什麼?」
「沒戴就沒戴……比起那個,你不打算拔出來嗎?」
「嗯?要拔出來嗎?」
「喂!給我慢著,不准再來一……嗯、男鹿!喂……」古市話都還沒有說完。
男鹿挑釁一笑,開始抽動幾下腰桿。
古市惡狠狠的瞪著他,被填滿的肚子還來不及感到疼痛,既然對方挑戰書都已經下來,還落荒而逃的就不是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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